宣和三年寒露,青州城飘着细如银针的冷雨。
林青崖捧着药碾经过回春堂后巷时,突然听见瓦瓮破碎的声响。
三只通体碧绿的蟾蜍正围着个蓝衣女子跳跃,女子蜷缩在墙角,裙摆下露出的不是绣鞋,而是泛着珠光的鱼尾。
"姑娘可是需要..."林青崖话未说完,女子突然抬头,瞳孔是深海般的墨蓝色。
她脖颈处细密的鳞片突然炸起,甩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锥。
林青崖本能地抬手遮挡,额间火焰纹骤然发烫,冰锥在距他三寸处化作雾气。
女子怔怔望着他额间印记,突然扯下耳后鳞片抛来:"子时三刻,铜镜照月。
"鳞片入手冰凉,竟浮现出汴京虹桥的幻影。
等林青崖再抬头,女子与蟾蜍都已消失,青石板上只余几片闪着幽光的鱼鳞。
当夜药铺打烊,林青崖鬼使神差地取出父亲遗留的青铜镜。
月光透过窗棂的刹那,镜面突然泛起涟漪,显现出完全不同的场景——汴河两岸灯火如昼,画舫上传来管弦之声,可往来行人全都面容模糊,仿佛未点睛的丹青。
"小友既然来了,何不进来喝杯茶?
"镜中传来苍老声音。
林青崖伸手触碰镜面的瞬间,整个人被吸入画中世界。
等他站稳脚跟,发现置身于挂着《千里江山图》的画室,案前老者手持鼠须笔,笔尖悬着滴将落未落的朱砂。
"张择端?
"林青崖瞥见画轴落款大惊失色,当朝画圣竟在镜中世界:"先生不是正在汴京绘制《清明上河图》?
"老者笑而不答,朱砂笔突然点向他额间。
火焰纹迸发金光,映得满室生辉。
窗外汴河突然掀起巨浪,八百画中人齐声哀嚎,他们的空白面容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。
"终究是来了..."张择端长叹一声,画卷突然自动卷起,"拿着这个去找陈抟老祖,就说..."话音未落,画室地板裂开深渊,无数苍白手臂将老者拖入黑暗。
林青崖怀中被塞入半卷《洛河天书》,镜面在他跌出幻境时轰然炸裂。
七日后暴雨夜,回春堂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红衣女子抱着襁褓求医,婴儿哭声嘶哑得不似人声。
林青崖掀开襁褓一角,险些打翻药炉——那孩子脸上布满蛛网状血纹,口中竟长着两排尖牙。
"这是中了罗刹蛊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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