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古董店的玻璃窗蜿蜒而下,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泽。
我站在柜台后,无意识地擦拭着手中的青铜镜。
这是今天最后一位客人带来的,镜面布满裂纹,却出奇地能照出清晰的人影。
店里的老座钟敲响了十一下,我正准备打烊,突然听见门口传来"咚"的一声。
转身看去,一个暗红色的信封静静地躺在地上,边缘沾着几滴雨水,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信封上没有邮戳,没有寄件人,只有一行烫金小字:"诚邀阁下参加今晚子时的特殊拍卖会。
"我本该置之不理。
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二十年,我深知有些东西不该碰。
但不知为何,那信封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,让我鬼使神差地收下了它。
"叮铃——"门口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。
我猛地转身,却只看见玻璃门外飘过的几片枯叶。
不知为何,今晚的街道格外安静,连往常的虫鸣声都消失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从柜台下取出那盏祖传的青铜油灯。
这盏灯据说是明朝的古物,灯身上刻着繁复的符文,每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,灯芯就会自动燃起青色的火焰。
推开店门,夜风裹挟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面而来。
我循着香味走去,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从未见过的小巷。
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,两旁的建筑像是从明清时期穿越而来,飞檐翘角,朱漆斑驳。
巷子尽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,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。
我走近时,灯笼突然亮起,映出门匾上"鬼市"两个大字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,这地方我听说过,是专门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古董的黑市。
推开沉重的木门,里面己经坐了不少人。
所有人都戴着面具,沉默不语。
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,发现手中的青铜油灯不知何时己经燃起了青色的火苗。
拍卖会开始了。
一件件拍品被端上来,有沾着血迹的玉佩,有刻着诡异符文的青铜器,还有散发着腐臭味的古画。
每次举牌,我都感觉后颈发凉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。
最后一件拍品被端上来时,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降低。
那是一面青铜镜,镜面布满裂纹,却依然能照出人影。
当拍卖师掀开红布的瞬间,我的油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
"起拍价,一文钱。
"拍卖师的声音沙哑难听。
我鬼使神差地举起了牌子。
当拍卖槌落下时,我听见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,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。
我抱着青铜镜匆匆离开,却总觉得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。
回到店里,我将青铜镜放在柜台上。
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镜面上,那些裂纹竟然开始蠕动,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。
我凑近细看,突然,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——那不是我!
"救...我..."一个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不是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首接在我的脑海中回荡。
油灯的青色火焰猛地窜起,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我这才发现,那些影子竟然不是我的——它们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,仿佛有无数人影在墙上舞动。
镜中的女子抬起手,她的手指穿过镜面,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我下意识地伸手去碰触,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逼退。
镜面泛起涟漪,像是一潭死水被搅动。
"二十...年了..."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,"终于...有人...能看见我..."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,颤抖着问道:"你是谁?
为什么会在镜子里?
"女子没有回答,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,镜面开始剧烈震动。
我注意到那些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带着铁锈般的腥味。
油灯的火焰忽明忽暗,墙上的影子疯狂扭动,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就在这时,我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。
这么晚了,会是谁?
脚步声很轻,却异常清晰,一步一步,正在上楼。
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,因为那脚步声不是从楼梯传来的,而是从镜子里!
镜中的景象突然变了,不再是反射着房间的景象,而是一条幽深的走廊。
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走廊上行走,每一步都让镜子震动得更厉害。
油灯的火焰突然变成了血红色,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"快...关上..."镜中女子急切地说,"用...红布..."我这才想起拍卖时盖在镜子上的那块红布,连忙从地上捡起来。
就在我要盖上的瞬间,镜中的人影突然转过头来——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,只有一片惨白。
红布盖上的刹那,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。
油灯恢复了正常的火焰,房间里的温度也回升了。
我瘫坐在地上,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。
第二天一早,我决定查查这面镜子的来历。
在翻阅一堆古籍后,我找到了一段记载:明末时期,有一位富商之女因情投井自尽,她的父亲请来道士作法,将她的魂魄封入一面青铜镜中。
据说这面镜子后来流落民间,每到月圆之夜,镜中就会传出女子的哭声。
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另一段记载:这面镜子每隔二十年就会易主一次,而每一任主人都离奇死亡,死时面容扭曲,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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